《青春》9月刊 | 北京师范大学 谭滢：过怀柔（外一首）

回到怀柔

那里是有  海棠的希望

海棠的希望与芬芳

狗  老人  小孩

烟草  渔夫帽

渔网   水塘里纠缠不清，是远比人复杂的东西

旋转起来，抖落清楚

在恰当的时候，炊烟滚进屋子里

鹅吃掉鱼

狗吃掉兔子

人吃掉猪和羊

莫名其妙地降生  理直气壮地死亡

山被封起来

猎人的记忆沉睡在狗尾巴里

放开它，冲上山去，悻悻而返

没有路  没有枪声  没有嘶吼的狼

它一头撞进肮脏的笼子里

山就要开了，或者永远不会

山就要崩塌，或者永远不会

我将再次回归

一株海棠  海棠的花瓣上  有我的名字

吃镜子的大象

在森林里看到吃镜子的大象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鼻子长长，尖端发红

把碎片卷进柔软的嘴唇

享受咀嚼的动作本身，再堵住耳朵

就听不见肚腹的尖叫

鼻子丑陋麻木，分辨不出

什么是硬的，什么是软的

吃亏的总是肚子

身下的镜子里是圆润的肚子

圆润的肚子里是破碎的镜子

肚子里的伤口还没愈合

鼻子又找来新的镜子，补上

被吃掉的缺口

 庞大敦厚的上古神兽啊

竟逃不出一面

永远吃不完的镜子

谭滢，1997年生，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创作与批评专业硕士研究生在读。

本文首发于《青春》（大学生文学期刊）2023年9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