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10月刊 | 浙江科技学院 郑涌辰:我与婺剧这十年

作者:郑涌辰    2023-11-21 16:39:24   0赞   访问量:1627

前段时间《中国奇谭》在各大社交平台爆火,小学语文课本般的画风,让无数人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翻看脑海里的童年相册,想起与婺剧的结缘,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傍晚六点,随着最后一丝霞光褪去,夜色开始从四面八方围攻这个村庄,村子边缘的几座小山在深蓝色的天际显现出墨色的轮廓。

灯光是农村的奢侈品,晚饭过后的农村便开始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村口有一条马路,偶尔飞驰而过的轿车如同天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地打破这死寂;挂着广播喇叭的水泥杆下,村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拉家常。

在一年之中,偶有那么一两次,村庄迟迟未睡,因为村里的大会堂在唱大戏。小摊贩在大会堂门前扎起五颜六色的小帐篷,白色和黄色的灯光里飘出的阵阵香味吸引着小孩子们。不一会儿,便会看见各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有六七岁的,有十几岁的,兴奋地跑向大会堂,身后往往会跟着孩子的爸爸或妈妈,一边带着微微的怒气向前面大声喊:“你跑慢点,别摔着了。”一边和身边的大人聊着天:“呦,你也看戏去啊!”

这是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村庄,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沉寂中默默存在着,一年中唯一热闹的时候便是这场大戏,其热闹程度甚至超过了过年。这大戏有时候是村里为了丰富村民们的娱乐生活出公费举办的,有时是某户人家有大事请剧团来做戏庆祝而个人出资办的,也有村民组建土班子自己演的。

村里的大戏

婺剧演出,在我静默的童年生活中,如永恒的黑暗中一个慢慢消逝的光斑。在往后长达十年的生活中,五彩斑斓的戏服、悠扬的戏腔常常在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次又一次地向我诉说那些似乎已经被我忘却但永远抹不去的岁月。

贫穷与我的童年生活相伴。

一间卧室和客厅合二为一的房间:一张能挤下四个人的床,占据了一半的空间;床脚对着一个米白色的双开门衣柜,是母亲的嫁妆;房间口的一平方米是母亲的工作场所,只有一台缝纫机;床正对着的是一台老式电视机,母亲爱在电视机的“大屁股”上,盖上一块白色的镂空花纹布。夏天的时候就在电视机和床中间的空地上铺上泡沫板和草席,躺着十分凉爽;电视机旁是一个小小的绿色纱窗。

2002年至2011年,我人生的前9年就在这二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度过,还有一个土灶,一个茅厕,一条崎岖不平的让我的膝盖留下三个疤的长廊。

那时家里的餐桌上常年放着的是一碗干巴巴的霉干菜,只剩下半瓶的咸咸的软塌塌的豆腐乳。每每吃不下那白糖拌粥,少不了遭到母亲的打骂。小时候的我很瘦,村里的大人见到我就说“瘦得像只老鼠”,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人怎么会像老鼠呢。

在那些时候,我十分期盼着婺剧团来村里做戏。每次回家的时候,看见家旁的祠堂里撑起了演员们的帐篷,挂起了五颜六色的衣服,我都会兴冲冲地跑进去看一看,因为这意味着过几天村里就要唱大戏了,而在那时我便可以向妈妈讨要两三块的零花钱,演三天戏就每天花一元,省着不敢多花,也只买最便宜的小肉串,又长又细的竹签上串着只有半个小拇指大的肉粒,一毛一串,一元就可以买十串,对我来说最好不过了。

这是在一年之中,少有几次可以尝到肉的滋味的时候。


(精彩继续)


本文首发于《青春》(大学生文学期刊)2023年10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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