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7月刊 | 四川大学 子玄：凉山雪（选三）

1

倚靠在应急出口，看阳光

湿漉漉地延伸，水泥比沥青

更黑。群山匍匐，草地胜过

树木，房屋胜过草地，在岭上

连成列车。公路盘旋着连接

村镇与县城，橘子皮治晕车

什么治傲慢的想象？

2

留在这里开一家鲜有人光顾的店

盯着房檐的铁丝缠绕风声，彩旗

成串摇摆，顶替树叶。一到六月

野外不见一点烟火，只能从隔壁

炸洋芋的油沸里听见。卖熟食的

也用火卤肉，从批发海椒的门前

掳一把辣气去腥。没人会种水果

没人会种不适合在梯田里生长的

蔬菜，这些种子有的干瘪、生霉

有的渴望发芽，钻出塑料包装袋。

3

城里热闹得出奇，到处有广告

关于一种酸奶，凉山雪

白过枯萎的烟蒂，落到远山的

银边，喑哑而断裂的云

天空的尾骨。另一些关于楼盘

城郊如果存在，也矗立

机器和高楼的雏形，召唤雨水

召唤土地或财富的中心

坐拥人的繁华，坐拥山的苍凉。

子玄，本名洪笑，2001年生，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本科生在读。

本文首发于《青春》（大学生文学期刊）2023年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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